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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1章 過分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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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筆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無語的事, 居然有人類要毛筆劈開自己跳芭蕾!

要不是它不能說話,絕對要罵上十七八句臟話不帶停歇。

毛筆實在受不了這個委屈,就算不能說話,也想通過其他方式發洩一下這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。

它控制著筆身, 在空中寫下一行大字:你是人嗎?!

為了不造成誤解, 它連標點符號也沒放過,那一個大問號和大感嘆號看得所有人驚嘆不已:這可真是一支聰明的毛筆啊!

蘇雲韶笑吟吟的, 好似半點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罵了, 還笑著回覆:“我是不是人,你不是很清楚嗎?”

毛筆:“……”艹!居然輸了!

玩游戲就應該願賭服輸, 規則是早先就定好的, 它既然一開始同意玩游戲,就說明同意游戲規則, 不能因為對方現在提出自己不太能夠達成的要求而中途放棄。

那只會被人說一句:你特麽是不是玩不起?!

毛筆不想成為一支玩不起的筆,只好捏著鼻子認下,可它雖然知道芭蕾是怎麽跳的,真要讓它把自己劈分成一個腦袋兩只手兩條腿地跳芭蕾, 還真的怪別扭的。

自蘇雲韶提完這個要求至今,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。

大家因為想看毛筆跳芭蕾的稀奇原因一直耐心等待著, 但是再這麽等下去就是浪費時間了。

其他學生心中還存著等到天亮或許就能結束的想法, 並不介意浪費時間等一等, 至少在玩游戲的過程中,他們都是安全的。

蘇雲韶卻知道高然那邊在等她的結果, 不能一直這麽耗下去。

“怎麽樣?你決定好了嗎?”

毛筆氣得筆身晃悠, 筆尖朝下不斷滴著墨水,一滴滴地落在地磚上,變成了一個個憤怒的小圓點。

忽地, 毛筆靈光一閃,用墨水在地磚上畫畫,按照它畫的順序看下去,差不多就是一個火柴似的小人跳芭蕾的小人圖。

真要說起來,其實和蘇雲韶的要求並不一樣,但前面鈴鐺它們回答不出的時候她也換過更簡單的問題,不能太明顯地為難毛筆,免得把毛筆氣炸,直接撂挑子不幹,那就徹底沒羊毛可薅了。

秉持著可持續發展的理念,蘇雲韶勉強點頭:“勉勉強強算你過關吧,繼續。”

毛筆:“……”它自己也知道是真的打了個擦邊球,沒做到真正的要求,沒有反駁,繼續想著下一個該坑誰。

又一輪丟手絹游戲開始了。

毛筆本想抓其他的人,後來想想還是不甘心,繞了一圈以後繼續丟在蘇雲韶的身後,而後又被蘇雲韶抓住了,這一回跑出去的距離僅僅比上一次多一個人。

沒害到蘇雲韶表演節目,但比上一回進步了一點,毛筆覺得還有進步的空間,心中沒那麽氣餒。

它把筆尖朝著大冒險的方向,堅決不選真心話,跳芭蕾這種事它都想辦法過了,還能有更不是人的想法嗎?

事實證明,難倒毛筆的辦法總是有的。

蘇雲韶說:“我也不想太難的,你就給大家說一段相聲吧。”

毛筆:??!

跳芭蕾還能用畫畫的方式蒙混過關,相聲是要靠說的,總不能靠寫一段相聲混過去吧?問題是它不能說話呀!

少年少女們還記著不能說太奇怪的話,可是面前的場景實在覺得好笑,一個個低頭捂嘴,聳著肩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。

毛筆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,它從沒見過這麽可惡的人類,專逮著它的弱點戳。

柏星辰和許敦也是第一次見蘇雲韶這麽對待非人存在,都不確定她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,不過他們倆倒是看戲看得挺高興的。

“啊,你好像不能說話是吧?”蘇雲韶點了點下巴,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,有些懊惱,“這可怎麽辦呢?要不給你換一個要求?”

毛筆氣得渾身哆嗦,想硬氣一點拒絕,又覺得拒絕之後沒有辦法實現大冒險的要求,到時候沒準會更難堪,只能咬著牙點點筆頭應了。

蘇雲韶貼心地給出了選擇:“真心話還是大冒險?”

這一回,毛筆直接了當地選擇了真心話,它知道自己如果選擇大冒險,蘇雲韶還會繼續選擇它無法實現的要求。

與其再被羞辱一次,不如躺平,老實一點回答她的問題。

見毛筆兩次就慫,蘇雲韶面露可惜,像是在可惜自己早已經選好的大冒險要求沒有說出來。

看得毛筆一個哆嗦,更堅信自己真心話的選擇沒有錯,晃了晃筆身,催促蘇雲韶趕緊問。

蘇雲韶從善如流:“你的主人是誰?”

這支毛筆磨損成這樣,必定有主人。

少年少女們一同豎起耳朵,就想聽聽毛筆的主人是不是他們認識的人。

他們也說不清知道答案要做什麽,會不會去找毛筆的主人算賬,大概就是純粹疑惑為什麽一支毛筆會變成這樣。

一個和性別一樣簡單的問題,毛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,而是猶豫了半晌,這才在半空上寫字:【你看到的是我又不是我,我的主人有一個也有很多個,你想問每一個主人的名字嗎?】

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看得所有人都懵懵的,毛筆怎麽說起哲學問題來了?

蘇雲韶從貓咪孩童他們那得到的答案中獲取了部分線索,再結合毛筆的話,有了個大概的猜測。

“你們是裹上了無數怨氣的實際物體,擁有了原本的物體並不具有的能力,卻又沒有超脫本身的限制,因為怨氣來源不同,數量又多,所以你們無法界定自己的性別和主人。”

貓咪鈴鐺孩童全部點頭,貓咪和孩童歡喜鼓掌,十分高興蘇雲韶能夠猜到真相。

毛筆就沒那麽高興了。

它的智商是最高的,明白蘇雲韶能說出這樣的話,就證明她不是普通人。

毛筆:【你是什麽人?為什麽會來到這裏?】

蘇雲韶:“你們大半夜地把學生和老師拉來這裏,我接到學生的求救消息就過來了。”

毛筆:【我們只是想和他們玩玩游戲,並沒有想要傷害他們,玩高興了就會送他們回去。】

蘇雲韶:“玩高興是你們的標準,具體多少時間?怎樣才算是高興?你們有想過毫無預兆地把他們拉過來,會讓他們的家人朋友擔憂嗎?會引發社會恐慌嗎?”

毛筆:【哪有那麽嚴重?玩玩游戲而已,頂多天亮之前送回去,這裏白天還要上課的。】

毛筆寫字的速度都快了不少,可見它確實也有些想法,應該是想到這個行為的不妥之處了。

少年少女們真正松了口氣。

如果只是玩玩游戲,應該沒生命危險,天亮前能回去也不會讓家人們擔憂了。

蘇雲韶卻沒他們那麽樂觀。

上一次清除王總工地上的怨氣,是遠山寺的大師們聯合誦經祈福做到的,最後用上天雷才把那一切劈幹凈,怨氣可沒他人想象的那麽輕易能夠祛除。

“你們幾個的身上纏滿了怨氣,和這些學生相處一晚上,他們的身上也會沾到。僅僅只是一個晚上,過些天慢慢會恢覆過來,但要是長期如此下去……你們打算只玩一個晚上?”

她可不信費那麽大的勁組織了一個怨氣結界會只玩一個晚上,那也太浪費了。

毛筆、貓咪、孩童、鈴鐺都沈默了,少年少女們不敢問長此以往下去會有什麽樣的後果,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會好。

蘇雲韶換了個話題:“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,但也來過兩次,前兩次沒發現這裏的怨氣有這麽濃,是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
鈴鐺叮鈴鈴鈴地動著,像是在說什麽。

毛筆晃晃筆身,寫道:【鈴鐺是很久以前的學生掉在校園裏的,經歷了很多年,之前學校裏有幾個厲鬼,會把周圍的怨氣全部吸收過去,後來厲鬼不見了,怨氣就被鈴鐺吸收了。】

這說的是方偉和三只學霸鬼,蘇雲韶柏星辰許敦心知肚明。

少年少女們是今年剛進來的新生,又沒有和學長學姐們一樣給厲鬼交保護費,並不知道學校發生過什麽事,聽說這裏原來還有厲鬼,一個個嚇得小臉慘白。

學校裏學生和老師產生的怨氣再多,也不至於組成一個結界,蘇雲韶懷疑其中還有別的事:“還有嗎?”

孩童咿咿呀呀斷斷續續地說著,毛線團也在那滾來滾去,毛筆翻譯道:【他們並不是學校裏的,只是被這邊的怨氣吸引過來。】

蘇雲韶:“那你呢?”

毛筆猶豫了一下:【我其實是被學校裏的一件東西吸引過來的,來之前還懵懵懂懂的,來了之後就變了。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,就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。】

蘇雲韶見它的描述有點像是妖精被賦名後的跡象,便說:“是不是原先想什麽說什麽都有點模模糊糊蒙了一層霧的感覺,但是來了以後就能變得很順暢?”

毛筆狠狠點著筆頭:【對!】

蘇雲韶:“那這裏的結界是怎麽來的?”

毛筆可算反應過來,筆身橫過來,敲在蘇雲韶的手背上:【真心話不就一個問題嗎?你都問多少了?你犯規!】

蘇雲韶:“……”

“噗——”這還是少年少女們今晚第一次看到蘇雲韶吃癟,還是在勝過兩次的毛筆手上吃癟,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高興。

原本還覺得蘇雲韶懂得那麽多,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感太強,這麽一來反倒像是同齡人了。

蘇雲韶摸了摸鼻子,確實是她著急探知情況違反游戲規則了。

不過人類嘛,那是最懂得語言魅力的種族。

“你們貿貿然地做了這一切,事先也不說明個游戲規則的,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打算害人呢?這不是想早點探明清楚,知道你們沒有威脅,也能好好玩個游戲嗎?”

貓咪毛線團他們覺得有道理,毛筆聽著覺得像是那麽一回事,又像是狡辯。

如果它有眼睛,這會兒已經狐疑地打量了蘇雲韶好幾遍,總覺得這個人類不懷好意。

蘇雲韶就是那麽說一說,她活了兩輩子,這麽個年紀,可沒想真的和小朋友們玩捉迷藏丟手絹這樣的小游戲。

“對了,我能再問個問題嗎?為什麽貓一叫,三棟教學樓的燈光都滅了?”

毛筆:【貓叫聲是信號,黑暗中玩捉迷藏更刺激。】

少年少女們:“……”

蘇雲韶負責詢問工作,柏星辰和許敦分工協作,把目前得知的情報通過短信的方式全部發給高然。

一個人編輯那麽多文字實在來不及,就按照順序編了號,讓高然根據數字序號的順序來看。

等他看明白那所學校裏究竟發生了什麽,危險程度並不高,不由松了一口氣,隨後和蘇雲韶商量解決方式。

高然:【你是打算讓他們自己撤了結界,還是用天雷暴力破開?他們如果只是想和學生玩玩游戲,殺傷力應該不會太大。】

蘇雲韶:【用了真言符,他們說的都是真話,最好還是讓他們自己撤銷,真要用天雷暴力破開,動靜太大,遮掩不過去。】

高然:【這樣你那邊先做著,我組織特殊部門的部員過來,把此次事件牽涉中的人全部匯集起來,更改他們的記憶,讓他們以為今晚的事沒發生過。】

蘇雲韶一般不會使用催眠,因為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,被催眠更改的記憶還是有可能恢覆的,盡管可能性不怎麽高。

老實說,以目前靈異事件頻率極高的現狀來說,她個人更傾向於讓學生們保密,因為她有預感:將來這樣的事件不會少。

只是這麽做的風險也很大。

她自己的小夥伴都不能保證完全保密,自是不能要求其他學生對此只字不提。

高然是國家特殊部門的部長,代表著國家對此的態度,她在這方面也只能提供幫助,而不能太過越權,決定他們的做法。

蘇雲韶回覆道:【好。】

要說高然喜歡這樣的做法嗎?不的。

他個人更傾向的做法和蘇雲韶一樣,公眾擁有知情權,只有知道以後才能更好地應對,但是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有人趁機搞事,上面的態度就是為更多人著想,也習慣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問題。

高然聯系部員過去,又問秦朔要了地址,決定稍後更改羅樂致父母的記憶,蘇雲韶的那些小夥伴就算了,他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,不差這麽一點。

蘇雲韶等人陪著毛筆它們又玩了幾輪游戲,毛筆也不再糾結是不是真心話才能回答問題,蘇雲韶問什麽,能回答的它都盡量回答了。

在它的說法中,它們其實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,只知道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。

至於為什麽明明是怨氣聚集起來產生的非人存在,卻想和學生老師們玩游戲,不做威脅他人生命安全的事,毛筆也有自己的猜測。

毛筆:【我是人類學毛筆字會用的文具,毛線團是媽媽們給孩子織毛衣用的材料,鈴鐺是給寵物的脖子上掛著的玩具,我們和孩子一樣都希望主人大人能夠陪我們多玩玩。】

毛筆:【人類真的太忙了,從早忙到晚,不是工作,也有其他事,我們身上匯聚的是人類和生靈想要玩游戲想要娛樂的怨念,這種怨念聚集起來再大也不至於傷人。】

在先前的游戲當中,毛筆表現出興致缺缺的樣子,真的玩起來了很在乎輸贏,性格也非常記仇,智商大概有十歲孩子的樣子。

今晚要是沒有毛筆的出現,蘇雲韶或許還要和貓咪鈴鐺們周旋許久才能得到這樣的答案。

見到毛筆的表現,那個提及筆仙召喚毛筆來的女生悄悄松了口氣,她是真的挺怕自己隨口一句害死了同學們。

真要那樣,自己就算活著出去了,也會愧疚下半輩子。

柏星辰和許敦的身上帶著不少保命符,蘇雲韶把他們兩個留下,讓毛筆帶路,前往這個結界的中心,也是整個學校的中心:實驗樓。

實驗樓裏沒有學生和老師,到處都是黑的,蘇雲韶一個人來也不需要打什麽手電筒,憑借夜視能力飛快地跑上了樓。

毛筆被激起了好勝心,非要和蘇雲韶比一比誰先到達天臺,蘇雲韶也由著它。

前面一人一筆還不分勝負,到了後面蘇雲韶慢下腳步,放水放得不著痕跡,讓毛筆贏了她一段路,率先抵達天臺。

毛筆沒有察覺出來,高興地岔開筆尖,筆身滴溜溜地轉著,雖然沒有胳膊,看起來倒像是有點跳芭蕾的樣子。

蘇雲韶忍著笑,沒有戳穿它。

“就是這裏嗎?”

毛筆贏了她一次,心情很好,點了點筆頭。

蘇雲韶哢嚓一下打開上鎖的天臺,邁步進去。

上一次來在這兒遇到了三只學霸鬼,這一次來在水箱底下發現了一個陣盤。

陣盤就是很普通的樣式,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陣盤的中央嵌了一枚黑色龍鱗。

毛筆不明白:【這是什麽?】

蘇雲韶:“龍鱗。”

毛筆震驚到漂移:【這個世界也太奇怪了吧,龍鱗都有,那是不是還有龍?】

蘇雲韶古怪地看了一眼毛筆,“你一支毛筆都能畫畫寫字表達自己的想法,有龍也沒什麽吧?”

毛筆:“……”你說的好有道理。

未免不讓自己顯得過於沒有見識,它把那句“龍可是傳說中的神獸啊!”吞了回去。

蘇雲韶借著月光仔細地看了看,發覺鑲嵌在陣法中的黑色龍鱗很可能是從太姥爺身上掉下來的。

龍是華夏的圖騰,太姥爺又不是邪龍,他的龍鱗具有保護和壓制的作用,麻煩之處就是這個陣法是聚集怨氣用的。

學校裏的怨氣大多是由學生和老師產生的,因陣法的作用聚集起來,又因龍鱗的保護作用無法傷害學生和老師,兩者相互制衡之下,聚集到了那些被怨氣吸引而來的物品上。

被龍鱗壓制的怨氣不再具有那麽強烈的破壞作用,這才使得鈴鐺貓咪他們不會傷害學生和老師,只是由於怨氣本身的怨念影響,無法擺脫和人玩游戲的執念甚至是怨念。

蘇雲韶將陣盤連同上面的龍鱗一起封印起來,整個結界隨之消失。

等在校門口的秦簡等人立馬察覺,連忙給裏面的人打電話。

結界消失了,影響通話和網絡的因素沒了,電話網絡群視頻都能恢覆使用。

接到電話和消息的柏星辰與許敦立即明白,帶著高一學生們一起出了教學樓,貓咪毛線團它們跟在身邊。

蘇雲韶和毛筆下了實驗樓。

結界是消失了,貓咪毛線團毛筆它們身上聚集的怨氣沒有消失,自然能夠繼續存在。

等高然帶人趕到,其他部員去處理學生們的記憶,蘇雲韶和高然商量著這些東西該怎麽辦。

從柏星辰他們的角度來說,貓咪他們雖然不能說話,但是能通過毛筆表達自己的想法,不是個正經生命,卻一樣有思想,不好隨隨便便就給處理了。

高然:“只要你能壓制住,全帶走也沒關系,替天行道者的身份就是這麽好用。”

因著蘇雲韶的實力和身份,加上她明年四月還要帶其他人參加國際玄門大比,上面給開的綠燈早就已經不是一盞兩盞的了。

否則光是蘇雲韶一家養著那麽多牢底坐穿獸,還有那一整族的人魚,哪裏說得過去啊?

蘇雲韶:“……”

貓咪毛筆他們今晚幫了不少忙,雖說出場滲人恐怖了些,但就算是被貓叫聲嚇到過的許敦,也不希望蘇雲韶殺掉他們。

小東西沒什麽危險,蘇雲韶不能因為它們將來可能會有危險,而在現在殺掉,這種說法的適用範圍太廣了,桃夭他們也不能幸免。

家裏有一個算一個,善兒萼兒馬景輝全是因為怨氣才變成的厲鬼,他們三個還好好活著,小東西們沒理由被消滅。

此時此刻答應下來的蘇雲韶,完全沒想到一個高中裏會有多少類似的小東西。

直到小夥伴們回到公寓,望著那些在客廳撒歡的小東西們,才發覺自己真的找了麻煩回來。

除了在高一教學樓裏發現的那幾件,還有馬克杯、充電線、手套,搞得客廳像一間雜貨鋪,不敢想象全帶回家的結果。

專門找一個房間存放這些小東西,又和關起來沒兩樣。

最後還是柏星辰他們提議每個人找一兩樣比較合得來的東西帶回去,如果帶在身邊玩玩游戲,能夠消解他們的怨氣,也算是做做好事,功德什麽的他們就不想了。

蘇雲韶給了他們那麽多可以保命的東西,覺得帶回去也沒什麽,一邊叮囑小夥伴發現異常立馬告訴她,一邊恐嚇這些小東西要是敢傷人會立馬用天雷劈。

來回這麽一遭,天都亮起來了。

明明是熱鬧的聖誕節,幾人大半個晚上都沒睡,還挺累的,也沒想著去外面玩一玩,去超市買點食物水果回來吃吃火鍋,和小東西們聊聊天玩玩游戲,一天過去了。

和小夥伴們在一起的時候,蘇雲韶認真玩,分開了回到家才找閻王,讓閻王把太姥爺一起帶過來。

太姥爺一直纏在他的手腕上,走哪帶哪,都不用蘇雲韶說。

蘇雲韶把在學校得來的陣盤拿出來,讓太姥爺認一認鑲嵌在陣盤中間的黑色龍鱗究竟是不是他的。

太姥爺再怎麽砍號重來,那也是龍,真身比雲霄雲霆他們還要大,無法在房間裏施展開來,只是稍微變大了身體,讓蘇雲韶和閻王看。

小黑龍:“顧長澤對我的龍鱗動過手腳,上面已經沒有多少屬於我的氣息,不過應該還是我的。”誰讓世界上已經沒有其他龍了呢?

閻王辨認了一下也覺得沒錯,“這陣盤你打算毀掉嗎?”

“不毀掉似乎也沒什麽用。”

蘇雲韶倒是想過要不要放在小夥伴那裏,既可以保護小夥伴的安全,又能增長小夥伴身邊小東西的實力,不過……“我檢查再三沒發現其他蹊蹺的地方,可就是擔心顧長澤使壞。”

顧長澤幹的壞事太多,已經令很多人形成心理陰影了。

閻王檢查一遍:“上面沒有其他陣法,你真要留下也行。”

蘇雲韶想了想,覺得真要留下來的話,可以留給帶走毛筆的柏星辰。

“我一直在想,顧長澤把陣盤留在許敦的高中是為了什麽?”

她半點不懷疑顧長澤是否還有這樣的能力。

那廝同樣馭鬼,可除了在候機室的那一次,蘇雲韶沒見到過顧長澤的鬼使,肯定被派出去執行什麽見不得人的任務了。

閻王:“這個陣盤頂多就是聚集一些怨氣,如果想要把事情鬧大,那就不需要鑲嵌龍鱗。”

失去龍鱗的保護和壓制,死傷是必定的。

蘇雲韶不覺得以顧長澤的性子會做無用功,這件事的背後必定有她還未察覺出來的意義。

“我仔細研究過這個陣盤,不是什麽精細的物件,可以量產,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是為了讓我們不去追他,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定的修養時間而做出來的擾亂行為。”

上輩子顧長澤還在顧放的身體裏,沒落到從生魂被逼成鬼魂的地步,也就沒有這樣……蘇雲韶楞了楞:“上輩子顧長澤有這麽做過嗎?”

在她的夢境之中,顧長澤的身邊有鬼使有僵屍,但似乎沒有被怨氣纏繞的無生命物體,不會是顧承澤這輩子新搗鼓出來的吧?

閻王搖頭:“我沒見過。”

還真是。

蘇雲韶捂臉,“那家夥怎麽這麽能搞事啊?”

完全經不起念叨,正說著呢,高然發來了消息。

高然:【這兩天收到全國各地的線報,各處都有類似的陣盤,產生了不小的影響。平安夜那天沒有一點傷亡是真的萬幸,這兩天遇到的情況中有不少死傷的,特殊部門的部員都有受傷的。】

蘇雲韶:【只能讓玄門各派一起幫忙了吧?】

高然:【必須,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。】

高然:【我想的是人魚族那麽多族人,白白放在那太浪費,雲韶,你能幫忙一起勸說嗎?】

原來高然打的是這個主意。

玄門各派折損了不少人手,新生力量還在培訓當中,各掌門長老都不舍得,真要派出來了,怕是也起不了多少作用。

人魚族的四百多個族人都是具有修為和經驗的好手,可以直接投入使用。

唯一的麻煩之處就在於人魚族修行用的全是靈氣,使用任何法術都難以靠打坐恢覆,需要她這邊提供靈石。

這才是高然來問她的真正原因。

只要能夠給顧長澤添堵,蘇雲韶很是願意。

從家裏送走那批人魚王他們之後,她從百曉鼠那裏摳來了點靈石。

玄墨太摳,而靈石對百曉鼠來說沒什麽用,再加上家裏本來就有元氣轉靈氣的陣法,想要多少靈石都有,給得很痛快。

如果想讓那一整個人魚族幫忙,要給出去的靈石就不能是這麽點小打小鬧了,起碼得裝幾個儲物戒指手鐲才夠他們一整族使用。

比起不斷向人魚族輸送靈石,蘇雲韶更傾向於一勞永逸的辦法,她決定把這個陣法告訴人魚王,讓人魚族有源源不斷的靈石可用。

就是有一點比較擔心。

蘇雲韶問閻王:“靈氣早就退出歷史舞臺,這樣的轉換會不會有影響?”

盡管她個人覺得從元氣轉換而來的靈氣數量不多,對於整個大環境而言只是杯水車薪,到底是早就不被天道放棄,不被玄門中人使用的東西,心裏總是有些不安,擔心會出現蝴蝶效應。

這一點閻王也無法確定。

“你的記憶恢覆到什麽程度了?”

“沒有完全恢覆,只是部分和片段,記得上輩子顧放帶領大軍,是佑佑陪我到最後,你那個時候……”蘇雲韶不確定閻王能不能說,問的時候還看了看周圍,擔心天雷隨時會冒出來。

閻王咬牙切齒:“憑什麽你不記得我,要記得那只貓!”

蘇雲韶:???

是錯覺嗎?總覺得閻王很討厭佑佑的樣子。

忽然間,她想起閻王當初送信告訴蘇爸蘇媽她的身份時,還送過一張畫像,當時畫像中的她抱著一只只有背影畫得十分潦草的貓。

……所以還真的如阮玫所說,是閻王討厭那只貓才故意畫成那副德性的啊。

蘇雲韶哭笑不得,樓景這麽小氣的嗎?

“一只貓而已,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點?”

“一只貓而已?!”閻王陰陽怪氣地重覆著,“一只仗著自己毛茸茸就作威作福的貓而已?一直仗著自己可以二十四小時陪著你,就拼命排擠正牌男友的貓而已?!”

蘇雲韶:“……”原來上輩子還發生過這種事嗎?

“咳,恢覆記憶這種事不由我控制,就算你想讓我早些恢覆有關於你的那部分記憶,我也做不到啊。”

閻王不生氣了,嘆息著道:“你的那個賭約……”

僅僅六個字,幽藍色的天雷又出現了。

蘇雲韶就防著它呢,天雷一出現,及時抓在手裏,“行了,你別說。”

上一次提及賭約,閻王就被天雷箭射穿,養了許久的傷,這一次她不敢隨意冒險。

只是天雷這樣過分提防閻王的態度,還是讓她有些疑惑。

“你上輩子究竟是做了多過分的事,才會讓天道和天雷這麽忌憚你?”蘇雲韶狐疑不已。

閻王苦笑:“我確實做了一件特別過分的事,過分到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的程度,所以你現在千萬別問,起碼等到你嫁給我以後再說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你都已經嫁給我了,知道我做了那樣的事,肯定會比女朋友更包容我。”閻王微笑著勾住蘇雲韶的手,眼中有著細碎又勾人的光芒。

說得蘇雲韶越來越好奇了。

許是因著白天的契機,這一晚,她又做了夢。

夢中,她和閻王躺在同一張床上,兩人都沒穿衣服,身上汗涔涔的,呼吸急促,一看就知道剛剛做過什麽。

閻王半坐著靠在床頭,蘇雲韶橫躺在他的腹肌上,把玩著他柔軟的手,眼角帶著幾絲沒收起的媚意。

“你說你都是半神了,世界上還有沒有你做不到的事啊?”

“怎麽沒有?”閻王擡手遮住蘇雲韶的雙眼,嗓音喑啞中透著克制,“今晚夠了,別再勾我。”

“放心,知道你時間不多,再勾著你幹這事你什麽時候再回地府啊?”蘇雲韶說是那麽說,唇邊還是揚起了一抹壞笑。

見此,閻王察覺不好,連忙轉移她的註意力:“你要是死了,我救不了你。”

蘇雲韶果然被這個話題吸引,拉開他的手,“為什麽?我不能轉成鬼使嗎?”

“不能。”閻王搖頭,眸色深沈,“我在生死簿上查過,這是你的最後一世,你死後沒有成為鬼使的可能,只有魂飛魄散一個結局。”

蘇雲韶還真不知道自己沒有來世,不過知道與否並不影響她的認知與做法。

“也沒什麽,進入輪回轉世投胎以後早就不是現在的我了,就算你想和來世的我再續前緣,也不過是找了另外一個人。”

“沒有那種事。”閻王不擅長甜言蜜語,憋了半天只有一句許諾,“我不會讓你死的。”

蘇雲韶翻身而起,捧著閻王的臉,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:“那不行,你是地府之主,執掌天下陰魂陰差,需得遵循生死輪回規則,不可以強行幹涉他人壽命與輪回,你會遭到天罰的,半神之身護不住你。答應我,不許亂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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